別了, 外公

三少的外公昨天走了.

雖然早幾天, 醫生已經預告, 要有心理準備. 可是星期天去看他, 明明他還張開過眼睛看我們, 怎麼會走得那麼急?

大家都放下手頭工作, 趕來見他最後一面. 病房裡, 大家表現平靜, 可是哭紅了的雙眼流露了心中的不捨之情.

跟三少初拍拖, 已跟外公一家見面, 有十年了. 不過我們見得很少. 還記得那時上外公家, 他總會問我下班了嗎? 明天要上班嗎? 害羞的我點點頭. 然後他像很安心很滿意的, 坐到飯桌前, 一起吃飯.

簡單的一句問候話, 但我知道, 外公心裡知道有這麼一個女孩, 日後會成為他的孫媳婦.

過了幾年, 我果然成為他的孫媳婦了. 只是他的健康開始走下坡, 聲音變得微弱, 沒有氣力講話, 甚至無法講話.

年紀大了, 難免有這一日.

但是, 我心裡還是覺得難過. 表面上好像沒什麼, 在醫院流過一陣子淚, 跟著如常的生活. 我也以為自己可以平靜面對.

沒想到, 昨夜睡得不好. 好像沒睡過, 半寐半醒之間. 在我來說, 是極稀有的事.

逢星期二, 三少要早起學太極. 我竟然跟著起床. 三少很驚訝, 因為平日我都會熟睡如豬.

我告訴他, 我睡得不好. 他也明白發生什麼事, 不斷說輕鬆話逗我. 大概, 也在安慰他自己.

我們都知道, 有些事是揮之不去.

如今我只覺得自己無法像平日般, 同一時間裝載、處理很多事情. 我只想, 一心一意的做好工作, 寫完手頭的稿. 而且, 這也是唯一能令我平靜的事情.